在中國文人畫收藏譜系中，「秋山人在畫中行」系列堪稱不朽的精神豐碑。其尺幅變化多端，既有僅 7.2cm 的袖珍扇面，亦可延展為147cm 的巨幅立軸，皆能盡抒山水幽情。藏家尤為鍾情的，是與標準書桌相仿的 136×68cm 四尺整紙立軸，以及 81×24.5cm、恰似雜誌般便攜的豎幅長卷，二者皆為文心雅趣的絕佳載體。
澳門多祿溙國際拍賣 2026 拍賣會全球徵集啟動：共赴藝術盛宴，賦能藏品價值
136×68cm 的四尺整紙被文人畫家打造成「詩與畫的共生體」。以啟功 1946 年所作〈秋山人在畫中行〉為例，畫面採用「全景式構圖」：上半部分以淡墨暈染出層層遠山，山尖隱藏在微雲之中，僅用 0.5cm 粗的線條勾勒輪廓，顯得空靈飄逸；中景是茂密的楓林，畫家用硃砂與赭石點染葉片，每片楓葉不足 1cm 見方，卻層疊錯落，仿佛秋風吹過便會飄落；近景處，一位高士策杖而行，身高僅 4cm，卻衣袂飄然，面部雖無細節描繪，卻能從姿態中感受到「超然物外」的神情。最精妙的是「留白藝術」，畫面左下角留出 15×20cm 的空白，僅以幾筆淡墨表現流水，與密集的楓林形成「虛實對比」，讓觀者的目光自然聚焦於行旅中的高士。而 81×24.5cm 的豎幅長卷則另有巧思，畫家將畫面拉長，以「遊動視角」展現秋山全貌，高士從左側入畫，穿過楓林走向右側遠山，24.5cm 的寬度剛好能容納「近樹、中石、遠山」三層層次，營造出「步移景異」的沉浸感。
文人畫家將「秋山人在畫中行」落於紙上，從來不只是描繪風景。這一題材源自啟功的七言對聯「春水船如天上坐，秋山人在畫中行」，最初本是遼金時期秋獵活動的寫照，明清後逐漸轉為文人寄情山水的符號 —— 秋山象征「歲月沉澱」，高士代表「精神自由」，整體寓意「超然物外的人生境界」。而尺寸選擇暗藏深意：7-10cm 的扇面小品便於文人隨身攜帶，閒時展閱以慰情懷；80-90cm 的豎幅長卷適合懸於書齋，與詩詞題跋相映成趣；130cm 以上的立軸巨制則多用於廳堂陳設，彰顯主人的文化品位。更特別的是，這類作品還藏着「筆墨語言密碼」：啟功借鑒米芾的「雲山皴」，用濕墨暈染出秋山的濛濛氣息；唐寅則以「斧劈皴」勾勒山石，顯得剛勁有力，可謂「尺幅不同，意趣各異」。
在拍場上，「秋山人在畫中行」題材向來是「文人畫收藏的硬通貨」，尤其是名家力作，成交價屢創奇蹟。
2014 年上海榮寶齋秋拍中，啟功 1946 年所作〈秋山人在畫中行〉立軸（136×68cm，紙本設色，題識完整），從起拍價 180 萬元人民幣開始，經過 30 多輪競價，最終以253 萬元人民幣成交
2025 年澳門多祿溙國際拍賣中，唐寅〈秋山行旅圖〉立軸（147×65cm，紙本水墨，早年海外回流），以3150 萬元人民幣落槌，超出估價近一倍
2023 年西泠印社秋拍中，周臣〈秋山行旅圖〉扇面（7.2cm 見方，金箋設色，曾藏蘇州園林博物館），雖尺幅微小，仍以69 萬元人民幣成交，折合每平方公分價值超 1300 元
2012 年北京中拍秋拍中，啟功另一幅〈秋山行旅圖〉（81×24.5cm，紙本淺絳），以115.5 萬元人民幣成交，比同尺寸普通山水畫高出數十倍；就連現代畫家仿啟功風格的〈秋山人在畫中行〉，2024 年廣州華藝國際拍賣中也以 8.6 萬元人民幣成交，可見其題材影響之深。
為何這 136cm 的畫卷能賣出數百萬甚至上千萬？關鍵在於「三重稀缺價值」：一是「筆墨巔峰性」，名家作畫時對尺寸的把控極為嚴謹，136×68cm 的尺幅恰好能容納「遠近中」三景，啟功在其上運用米芾雲山筆法與王蒙牛毛皴技法，每筆誤差不超 0.1cm，後世難以復原；二是「存世極稀少」，唐寅、周臣等明清名家的同題材作品全球存世不足 30 件，啟功早年細筆山水更是屈指可數，且市場仿品率高達 70%；三是「文化獨特性」，它既是文人「寄情山水」精神的實物見證，又是詩畫互文傳統的縮影，畫中高士的姿態、秋山的意境，皆與「天人合一」的哲學理念相呼應。如今再端詳這幅畫，目光觸到的不只是淡雅的色彩與流暢的線條，更是文人的曠達與智慧 —— 原來真正的畫作珍寶，從來不只是「視覺的享受」，更是藏在尺幅裡的精神家園，讓每個見到它的人，都能感受到那份「畫卷雖小，盛得下千年文人情懷」的震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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